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绿水青山”地区的期盼。很多地区，成片的绿水青山往往在相对落后的边远地区。一方面，这些地区发展现代产业的区位、交通、通讯、科技、人才等条件较差；另一方面，这些地区往往属于生态环境保护区域，有的属于不能开发的生态保护红线区域。
为推动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相关部委出台了很多政策文件，很多地方也进行了积极探索。2017年以来，全国已有浙江、江西、贵州、青海、福建、海南6个省和浙江丽水、江西抚州两个市先后开展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生态环境部已授牌命名四批“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实践创新基地。2020年4月以来，自然资源部印发了两批《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典型案例》。2021年4月26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见》。
通过利用绿水青山发展相关产业创造价值，是实现生态产品价值，将其转化为金山银山重要途径。
相对落后的“绿水青山”地区往往拥有较丰富的农业资源、文化资源、旅游资源、康养资源、绿色能源资源等，对发展特色农业、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康养产业、绿色能源产业等具有特殊的优势。实现三个以上的产业融合发展，即“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可使分工协作更深入，资源优化配置范围更宽，产业链更长，附加值提升空间更大，因而实现更多生态产品价值。
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是把文化、旅游、农业、康养4个产业，通过产业链融合、供应链融合、营销链融合、创新链融合或技术链融合、人才链融合等，形成彼此分工协作、互利共赢的新产业链。其中，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关键是“农”，既包括农林牧副渔在内的大农业，还包括农业延伸出的农产品加工业及相关服务业。
为什么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是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主要途径？
第一，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可利用大部分绿水青山资源。“绿水青山”地区可利用的资源，主要包括农业资源（土地、光、热、水等）、文化资源（山水文化、红色文化、民族文化等）、旅游资源（自然风光、历史文物、风俗民居、休闲农业等）、康养资源（具有养眼、养耳、养脑、养心、养胃、养颜等功能的资源）、绿色能源资源（水能、风能、光能、生物质能等）。除了部分绿色能源资源外，文旅农康融合发展还可利用其他所有资源。因此，推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可实现“绿水青山”地区的大部分生态产品价值。
第二，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可同时实现多种生态产品价值。生态产品，既包括清新的空气、洁净的水体、安全的土壤、良好的生态、整洁的人居等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也包括可通过产业生态化、生态产业化开发经营的物质供给类产品（如农产品、绿色能源产品）和文化服务类产品（如文化产品、旅游产品）。其中，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的价值，主要靠财政转移支付和碳汇交易等方式来实现；物质供给类产品、文化服务类产品的价值，则要靠发展农业、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康养产业、绿色能源产业等来实现。而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涉及到其中除部分绿色能源产业之外的所有其他产业，因此推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可同时实现多种生态产品价值。
第三，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可进一步与绿色能源产业发展相融合。推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除了能通过发展农业、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康养产业等实现生态产品价值外，还可与绿色能源产业发展相融合。如水能开发促进农业灌溉，开发水利文化，开展水库旅游，推进水域康养等。生物质能开发能增加相关农产品需求，如发展农业循环经济，开发相关文旅产品等。太阳能、风能等绿色能源的开发能为文旅康养产业提供直接的能源支撑，如三峡集团拟积极探索“绿能+文旅农康融合发展”模式，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探索了有效途径。
第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可为碳汇价值和转移支付核算提供参照。清新的空气、洁净的水体、安全的土壤、良好的生态、整洁的人居等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价值的实现，需要依靠碳汇交易和财政转移支付等方式实现。而准确衡量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的价值，非常重要。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实现的文旅农康产品价值，可以为碳汇交易和财政转移支付等提供重要参照，从而为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绿色GDP、生态元等提供价值核算的参照。
浙江丽水作为全国首个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城市，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途径和机制探索方面积累了宝贵经验。开展试点以来，丽水建立了市县乡村四级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大力发展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服务业和生态能源资源业等，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取得了显著成效。2019年，丽水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达到5314.43亿元，生态系统生产总值的经济转化率达31.93%。尤其是丽水还大力塑造“丽水山耕”“丽水山居”“丽水山景”“丽水山泉”等区域公共品牌，形成了“农水文旅康”融合发展模式，有力推进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通过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是新事物，需要更多政策支持。包括加快对文旅农康融合发展与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关系的研究和宣传，提高认识，凝聚共识；鼓励国家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省市、“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实践创新基地，以及全国各地，根据《关于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见》制定符合本地实际的政策措施，开展创新探索，积累多样化的经验做法。未来，积极推进文旅农康融合发展，必将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做出更大贡献。
作者：李佐军，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公共管理与人力资源研究所研究员
